听书导图
推荐序1 提升写作能力,从关注逻辑开始
英语写作不仅考验学生对词汇、用法、语法等语言要素的积累,更考验学生对上述各个要素的组织能力,以及学生自身的分析能力、表达能力、逻辑推理能力和对各种语言要素的整体掌握能力
作者不能自觉地站在读者的角度考虑文章的结构与表述,忽视背景信息对理解文章的重要性;过多使用不加定义的术语、缩略词和技术名词,进一步加剧了读者与作者之间的隔阂。造成文章令人费解的另一个常见原因就是文章逻辑结构不合理,段落主题不明确,段落与段落之间、上句与下句之间连接不清,所以整个文章连在一起让人感觉焦点模糊,支离破碎,不知作者到底要表达什么核心思想。
推荐序2 古典风格:聪明人的写作原则
观看世界是古典风格的主导隐喻。作者看到了读者没看到的东西,引导读者的视线,使读者自己发现它。写作的目的是呈现不偏不倚的事实。当语言与事实一致时,写作便成功了;成功的证据便是清楚和简洁。
引言 写作风格为什么重要
所谓写作风格,说到底,不就是有效运用语词来吸引人类心灵的关注吗?
语言学研究表明,被动语态用特殊的方式吸引读者的注意力和记忆,因此有一些不可或缺的功能。
写作专家们对新事物的老朽反应,不仅由于对语言变化缺乏欣赏,还由于对自身心理缺少反省。随着年齿渐长,他们混淆了自己的变化与世界的变化,并将世界的变化与道德滑坡混为一谈,也就是所谓的“过去好时光”幻觉。[插图]每一代人都觉得当今的孩子在糟蹋语言,顺带糟蹋了整个文明社会。
任何年龄的人都受不了别人摆出高人一等的派头。他们接到任何建议,都有权要求获知理由。
我并不认为清晰连贯等同于直白的词汇、简陋的表达和整齐划一的文风
互联网使我们变文盲这种论调的问题在于,每个时代都有烂文章折磨读者。
第一,它确保作者清楚传达信息,使读者免于浪费宝贵生命来解码含混文字。
第1章 破解好文章
教
育是件有价值的事,”王尔德写道,“只是得时常记住,凡是值得知道的,都不可能被教会。
《解析彩虹》
我们都会死,因此都是幸运儿。绝大多数人永不会死,因为他们从未出生。那些本有可能取代我的位置但事实上从未见过天日的人,数量多过阿拉伯的沙粒。那些从未出生的魂灵中,定然有超越济慈的诗人、比牛顿更卓越的科学家。DNA组合所允许的人类之数,远远超过曾活过的所有人数。你和我,尽管如此平凡,但仍从这概率低得令人眩晕的命运利齿下逃脱,来到世间。
排比是很有力的修辞方法
好的写作能翻转看世界的角度,就好像心理学教材里,同一个剪影既可看作高脚杯,又可看作两张脸。
《背叛斯宾诺莎》
被爱过的人似乎总是那么重要,不会就这样从世界上完全消失。你爱过的人就是一个世界,如同你知道自己也是一个世界。这样的世界怎么可能就此完全终结?
语法的分类反映了思维的构件:时间、空间、因果、事件。
我每天都在想她是否仍然存在。被爱过的人似乎总是那么重要,不会就这样从世界上完全消失。你爱过的人就是一个世界,如同你知道自己也是一个世界。这样的世界怎么可能就此完全终结?
讣告的艺术
以幽默、冷峻但又富有同情的口吻,菲利普斯女士将人生指南专栏从维多利亚式泪汪汪的风格带入了20世纪的顽强不屈风格。
广受赞誉,间或受审查,偶尔被虫蛀鼠咬。这是一个轭式搭配:[插图]故意将一个词的不同含义并列起来。
有意地突然转折(用冒号、破折号、整段引语)是生动文章的标志之一。
炫耀你其实不大懂的花哨词汇只会暴露自己的浮夸,偶尔还显得荒谬。但是通过巧妙地插入令人意外的单词,老练的作者能够使文章活跃甚至让人兴奋起来。根据对于写作质量的研究,多变的词汇和运用不寻常的单词,是将活泼的文字与烂泥一样的文字区分开来的两个特征。
我写作的时候常备同义词典,不过也牢记一本自行车修理手册给出的建议,在谈到能在钢制轮圈上压出凹痕的大力钳时说:“本工具有潜在杀伤性,切勿冲动。”
《他乡暖阳》
把这些故事绑在一起的,是退无可退的境况,不情愿但仍怀抱希望去寻求出路,前往当下所处之地以外的任何地方。他们做了贯穿整个人类历史的人们在寻找自由时常做的事。
他们走了。
数以百万计的非裔美国人从南方腹地迁徙到北方城市,推动了民权运动,重画了城市版图,重写了美国政治和教育的议程,并改变了美国文化,随之改变了世界文化。
我们生活在社会科学的时代,已经习惯于通过“力量”“压力”“进程”“发展”这些术语来理解社会,而太容易忘记这些“力量”是数以百万计男女的渴望、追求、信念、行动的概要。将个体湮没在抽象概念中的习惯不仅会导致伪科学(“社会力量”可不遵守牛顿定律),更失掉了人性。
肯定有许多移民后裔是本书读者,他们收到含蓄的邀请,将其对祖先勇气和牺牲的敬意投射到在这场“大迁徙”中被遗忘的朝圣者身上来。
新鲜的用词和具体的意象,迫使我们持续更新大脑中的虚拟现实投影。
坚决用新鲜词汇和具体意象,而不用陈词滥调和抽象概述;关注读者的观察角度及其视线的目标;以简单的名词和动词打底,审慎而明智地插入不常见的词汇或成语;使用排比句;偶然制造精心安排的意外;呈现有说服力的细节,避免直白的表达;格律与发音与要表达的含义和情绪有共鸣。
第2章 观看世界的窗
良好写作风格的关键,是要对假想中交流所置身的虚构世界有清楚的概念,这远比一切戒条都重要。
古典风格是什么
观看世界是古典风格的主导隐喻。作者看到了读者没看到的东西,引导读者的视线,使读者自己发现它。写作的目的是呈现不偏不倚的事实。当语言与事实一致时,写作便成功了;成功的证据便是清楚和简洁。事实可被了解,但事实不等同于揭示它的语言;文章是观看世界的一扇窗。
古典风格如何解释抽象观念
有些时候我们的确要写抽象观念。古典风格所做的是把它们当作物品和力量来解释,任何观察者只要站的位置合适,就能看见。
格林没唠叨这些推理依据了多么复杂的数学运算。相反,他用意象和日常例子展示给我们数学揭示的东西
我们都习惯于引力只做一件事——将物体彼此拉近。但根据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引力也可以把物体分开……如果空间包含一种不可见的能量,就像一种不可见的雾一样均匀地分布在空间中,那么这些能量雾造成的引力就会产生排斥效果。
在暗能量数量更多的宇宙中,每当物质要聚集成星系,暗能量的斥力就会强到能分开这些聚集起来的块,星系便无法形成。在暗能量少得多的宇宙中,这些斥力则转为引力,使这些宇宙很快塌陷回去,星系还是无从形成。而没有星系,则没有恒星,也没有行星,因此那些宇宙中,我们这种形态的生命没有机会存在。
我们处在这个宇宙而不是其他宇宙,跟我们处在地球上而不是海王星上,原因差不多——我们这种形态的生命出现的条件在哪里成熟,我们才会在哪里出现。
正如只有货源充足的鞋店才能保证你能找到自己的尺码一样,只有“货源充足”的多重宇宙才能保证其中存在一个恰有这么多暗能量的宜居宇宙。
这些例证,与其说是比喻和类比,不如说是他所要解释现象的实际例子,而这些例子读者能亲眼看到。这就是古典风格。
古典风格的指导性形象与相对主义的学院式意识形态(如后现代主义、后结构主义)所持的世界观,两者之间差异非常大。
视觉本质上是色情的,也就是说,它的目标是令人着迷、忘却一切的魅力;如果它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目标,那么想想它的特点——那就是其目标的附属物;与此同时,最严肃的那些电影必须通过压抑自身的放纵而获得能量(而非通过更加吃力不讨好地约束观众)。
古典风格让读者觉得自己像天才,糟糕的文章让读者觉得自己像蠢材。
读到这段可怕的文字,读者只能惊叹于巴特勒耍花招的能力,竟能用抽象命题解释更抽象的命题,完全看不到现实世界中的参照。
绝大多数学院派挥洒这种烂泥一样的文字是毫不费力的,许多学生则不用教就会
记住古典风格是一种伪装,才能理解这种貌似过分的要求:作者须先了解真相,再将其变成文字,而不能利用写作的过程组织和厘清思路。
写作中的坏习惯
有个办法可以不用元话语来引入新的话题:用提问来开头。
古典风格要发出自信的声音。如果不带上自我辩解的引号就不舒服,那你多半就不该用这个词。
“每当你想用‘非常’这个词,就写‘damn’[插图];编辑会把它删掉,然后文章就对了。”
当读者被迫读了一个又一个陈腐的成语时,他就不会再将所读的文字转换成心里的意象,而仅仅是动动嘴唇默念而已。
即使传达一个想法的最好方式是个陈腐的意象,古典风格的作者也能提醒读者记住这个成语本来所指的意象,使他们保持关注,把玩这个意象,将其保留在想象之中:
有见于此,你完全可以在句中加入经改编的其他意象,从而避免陈词滥调:“给黄金镀金,给百合花上色,给紫罗兰洒香水,给冰块抛光,给彩虹添加一道色彩,用微弱烛光给太阳增光添辉,实在多此一举,浪费而可笑。”
作者不可能完全不用成语(它们跟单词一样,是英语词汇的一部分),但好作者会找到新鲜的比喻,确保读者的感官皮层保持兴奋。
古典风格将抽象最小化,因为那是肉眼不能看到的。但这不意味着它会回避抽象主题(回想下布莱恩·格林对多重宇宙的解释),它只是清晰明了地展示那些构成主题的事件,方法是叙述一段逐渐展开的、有真实角色正在做事的情节,而非只说出一个抽象概念,将那些事件都压缩为一个词。
如果作者想埋葬自己的角色及行动,除了“模式”和“水平”这类语言棺材,英语还提供了另一个危险的武器——名词化,也就是把一个词变成名词。名词化的规则是将一个完美的、活泼的动词拿过来,用“-ance”“-ment”“-ation”或者“-ing”等后缀做防腐处理,使其变成一个毫无生气的名词。不说“肯定一个想法”,而说“做出一个肯定”;不说“推迟某件事情”,而说“实施一次延期”。研究写作的学者海伦·斯沃德(Helen Sword)将其称为“僵尸名词”,因为它们缺少一个有意识的施事者指挥其行动,只是自己笨重地在画面中穿行而过。它们会把文章变成活死人之夜。
避用人称代词“我”和“你”
人称代词“我”“你”常常不仅无害,而且十足有用。正如古典风格所建议的,它们模拟一场对话,也对记性不佳的读者有帮助。
用第三人称,充满了僵尸名词(如“极度暴露”)和被动语态(如“较易受影响”)。人们读后却并不觉得可能有恐怖的事情发生。
被动语态能使作者引导读者的目光,就像摄像师选择最好的摄影角度。
被动语态使读者的目光对准被做了某事的某人
被动语态之所以使公文体和学术体文章陷入困境,原因在于它们并非由于这些目的而被选用。它们只是暴露出作者的心不在焉:他忘了要为读者上演一个事件。作者知道故事的结尾,就把结果直接描述出来(某事被做了),但读者视野中没有施事者,无法想象被其推进的事件,而是被迫去想象一个没有原因的后果
许多写作坏习惯使文章沉闷:元话语、设路标、缓冲、自我辩解、专业自恋、陈词滥调、混淆隐喻、元概念、僵尸名词、不必要的被动语态。要使自己的文章焕发生气,请记住这个禁令清单。
第3章 知识的诅咒
你难以想象,你所知道的事情在不知道这件事的人看来是什么样子。
伪知识分子喋喋不休地用晦涩的冗词赘语来掩盖自己肚里没货的事实。在社会科学等软科学领域,学术界把微不足道和显而易见的道理用复杂的科学术语进行装饰,试图用浮夸的官样文章来糊弄读者。
常有人告诉我,学术圈别无选择,因为期刊和大学出版机构的审稿人认为,如果文风不沉闷,则意味着写作不认真。
解释人性的弱点,我的首选工具是“汉隆剃刀”(Hanlon's Razor)理论:用愚蠢足以解释,便不要用恶意去揣测
什么是知识的诅咒
我们把它叫作“知识的诅咒”(Curse of Knowledge):你难以想象,你所知道的事情在不知道这件事的人看来是什么样子。这个术语由经济学家发明,用来帮助解释为什么一个人明明掌握了对手不知道的信息,却没有在做生意时表现得更精明。
为什么好人写出烂文章
作者没有意识到:读者并不知道他所掌握的知识,也不熟悉他业内的行话,不能领悟他觉得简单得不值一提而故意忽略掉的推导步骤,更无法想象对他来说明若白昼的场景。于是,作者不肯花时间解释术语,不肯详述推导的逻辑,也不肯提供必要的细节。
把这种日常生活中的沮丧乘以数十亿倍,你就会知道知识的诅咒同腐败、疾病、熵一样,拖累了人类的进步。那些收费昂贵的专业精英,如律师、会计师、电脑高手、服务热线接线员,每年吸走大量金钱,就是为了澄清那些糟糕的文字。
当心术语、缩略语和技术名词
对一样东西太了解很容易使你忘记别人可能一无所知,你甚至连检查一下他们是否知道这点都忘了。
话说回来,想象有个读者越过你肩头看着你写,是个良好的开端。
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可以解除知识的诅咒,那就是当心路上埋伏的那些特殊陷阱。其中有一个众人隐约皆知的陷阱,就是术语、缩略语和技术名词的使用。
正如亚当·弗里曼(Adam Freeman)在他论述法律术语的书中所说:“让法律文书与众不同的是,它是古代术语和癫狂冗词的组合,仿佛由一个发疯的中世纪法学家所写。”
只是作者忘记了,他们为自己生命所省下的几秒钟,代价是偷走读者的许多分钟。
“并非人人都知道SALT是战略武器限制谈判(Strategic Arms Limitation Talks)的缩写,即使路人皆知,每分钟都在诞生的新生儿有一天也会初次遇到这个缩写。他们有权利看到全称,而非缩写。”
读者对于喜欢举例的作者也心存感激,因为一个没有例子的解释几乎等于不解释。
理查德·费曼(Richard Feynman)曾写道:“如果你听到自己在说‘我想我明白这个’,那意味着你根本没明白。”
组块和功能固着让思维变抽象
组块和功能固着让思维变抽象
知识的诅咒是阴险的,因为它不但掩盖了我们思考的内容,还掩盖了思考的形式。当对一件事物很了解时,我们意识不到自己对它的思考有多么抽象。而我们也忘记了,那些过着他们自己生活的人,并没有经历过我们那种抽象化的特殊历程。
作者使用多少抽象概念合适,取决于其读者有多少专业知识。但是要猜到一个典型读者掌握的组块,需要一种很少有人具备的洞察天赋。
个中关键就在于假定:虽然读者跟你一样睿智和见多识广,但他们碰巧不知道你知道的一些事情。
没有意识到我的组块与你的组块可能不同,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的读者会因这么多的术语和缩写感到困惑,但这还不是使他们感到困惑的唯一方式。
专业知识可能让我们的思想变得更独特,从而也更难与人分享。当我们熟悉了某一事物时,我们会对它的用途想得更多,却很少想它的外观和成分。这种转换在认知心理学课上被叫作“功能固着”。
作者不再去思考也不再去写某些实实在在的物品,而是用这些物品在其日常工作中所扮演的角色来指代它们
我们是灵长类动物,1/3的大脑专门用于视觉,还有许多沟回专门用于触觉、听觉、运动和空间感。对于我们来说,要从“我以为我理解”前进到“我理解”,我们需要看到形象,感受到行动。
坚持具体的描述方式,不仅能让交流更轻松,还可以让我们做出更好的论证。
这些抽象概念是储存和处理他们观点的容器,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不会用事物本来的名字称呼它们了。
把熟悉的抽象语言一层层剥离,向读者展示“谁对谁做了什么”,对作者来说是一个永无止境的挑战。
读者能够明白作者在说什么,但是这好比打开包装取出物品一样麻烦。如果作者将这些变量从抽象名词的包装中提取出来,他就能用我们描述动作、比较和结果的平常语言来描述它们,那么一切都会更加清晰。
如果你精通某一话题并有独到见解,那么你也许已经在使用抽象的组块和功能性的标签思考了,这样的做法业已成为你的另一种本能,但你的读者对此还很陌生——而且你总是最后一个认清这点的人。
把文稿给读者和自己看
这带领我们找到了逃脱知识的诅咒的另一个途径:把文稿给你自己看,最好是等到连自己都不熟悉文章内容的时候再看。如果你像我一样,你会发现自己在想:“我那时这么写是什么意思?”“这里的意思是怎么连贯下去的?”而且,你会不止一次地自问:“谁写的这篇烂文章?”
要一直努力跳出自己狭隘的思维模式,发现别人的所思所感。虽然这不一定能使你在生活各方面都变成更好的人,但它将成为你对读者保持恒久善意的源泉。
第4章 思维网·句法树·词语串
受过教育的人,应该知道如何思考语法问题。
学会有意识地理解语言的基本单位,能让作者在直觉失灵时靠推断保持语法一致性,也能在意识到句子不对劲又找不到根源时,诊断出问题症结所在。
最妙的是,语法本身就是门迷人的学科,至少当它得到恰当解释时是这样。
语法应该被视为动态变化的世界中一种超乎寻常的适应能力,是我们这个物种对以下问题的解决方案:如何将复杂想法从一个脑袋放进另一个里。
句法树将思维网转换为词语串
本章标题中三个名词,指的是经语法联系在一起的三样东西:我们头脑中的思维网,我们口中或笔下所流淌出的词语串,把思维网转换为词语串的句法树。
把我们头脑中的概念关系之网转化成说话时有先有后、书页上从左到右的顺序,这个编码规则叫作句法。
要把一堆意大利面般缠结的概念挤压成一条线性词语串,设计这种规则并非易事。
句法是一个应用程序,它用短语树把思维网转换成词语串。只要听到或者看到一个词语串,接收者就会反向操作,把词语放进树形图中,还原相关概念之间的联系。
树仅仅是隐喻而已。它抓住了这样结构:一串相邻的词,组成了短语,然后再嵌入更大的从句,通过词语和短语之间的组合,可以还原说话者头脑中角色之间的关系。
作者必须时刻协调词语顺序的两个方面:信息的编码和心理事件的先后顺序。
基本的句法规则
因为句法规则对具体词的顺序不做要求,但是对词性的顺序有要求,所以我们将每个词按其词性放入树形图。
语法功能不仅决定在这种语言中一个词“是什么”,而且可以决定它在具体句子中是“做什么用的”:它怎样和其他词组合,以决定一个句子的意义。
短语中的中心词能够代表整个短语。它决定了短语的核心意义
主语是特殊的,所有动词都必须有一个主语,而主语位于动词短语之外,并且占据了一个从句的两大分支之一(另一支被谓语占据)。
修饰语可以为事物和行为添加“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有何种属性”的注解
限定语回答“哪一个”和“有多少”这类问题。
虽然名词常常指代人、地、物品,但一个词是否被归类为名词,要视它在语法规则中扮演的角色而定。
最后,有句法的意识可以让你避免写出引起歧义、错综复杂、令人误解的句子。所有这些意识,取决于对以下内容的基本掌握:语法范畴是什么,语法范畴与语法功能、语义的区别,以及它们如何恰当地嵌入树形结构。
什么会引发树盲症
树形结构能赋予语言以力量,表达观点之间的联系,而不是一股脑儿地把观点都推给读者。
主语”和“动词”之间的一致性是由树形结构上的树枝决定的,而不是由词语串里的词语决定的。
树形结构的一个分支对另一分支使用什么词语通常有诸多要求,一致性原则就是其中之一。这种要求叫作“支配关系”,同样见于动词和形容词对于其补语的挑剔要求。
“树形思维”的意识体验,并不是真的像看一棵树,而是一种更精微的体察:领会词语如何组合成短语,并且聚焦于这些短语的中心词,忽略其他冗余。
树形思维还包括在头脑中追踪那些看不见的细线,它们连接句子中的填充词及其填充的空隙,使你能够验证这个填充词插在这里是不是合适。
如何创造容易理解的树
第一是找到正确的分支,这个过程叫作句法解析。第二是让它们在记忆里保持足够长的时间,以便探寻其意义。
简洁是妙语及许多其他写作优点的灵魂。
删掉不必要的词这一建议,不应混同于这个清教徒式的教条:作者应把每个句子减到最短、最精干、最朴素。即便是最崇尚文笔明晰的作家,也不会这么做。这是因为决定一个句子难度的不是其用词的数量,而是其几何结构。优秀的作者经常使用很长的句子,用一些严格来讲毫无用处的词来装饰句子。但那些句子并不显得臃肿,因为作者通过合理安排,使读者可以每次只吸收一个短语,而每个短语都传达一整块意思。
通过两种修剪技巧,这棵树被修剪成了可随时间推移分散认知负担的形状。一是扁平树枝结构:用连词“and/or”或逗号,将一串大多并不复杂的语句并列连接在一起。
英语主要是一种向右分支的语言(不同于日语和土耳其语),所以向右分支对作者来说很自然,尽管在英语里也有几个向左分支的选项。
另一种常见的向左分支结构是:一个名词前面用一个复杂短语修饰。
如果左边的树枝比较简洁,句子还是比较容易理解的,只是头重脚轻,需要先对许多词进行句法分析之后,才会看到关键词(即中心词)。但是如果树枝浓密,或者一个树枝包着另一个,那么向左分支的结构就会让读者头疼。
语言学家把这种结构叫作“名词堆积”。
即使向左分支的结构犹如一场战斗,但远远不如中心埋置的树那样容易引起混淆。中心埋置指的是一个短语被夹在另一更大短语中间,而非放在它的左侧或者右侧。
一个好的开始是:把每一个嵌套的从句拔出来,变成与包含它的从句并列,这就把一棵中心埋置很深的树变得相对扁平。
驯服一个肆意生长的句子,最好的办法是把它分拆成两个(或者三四个)小句子。
作者怎会写出如此晦涩啰唆的句法?就因为他像铲煤那样,一铲接一铲地按照语句在头脑中出现的顺序将其堆在页面上。问题在于,作者头脑中产生的顺序不同于读者容易还原的顺序
你难以顺利朗读的文章,别人几乎肯定会难以理解。
如何消除歧义
花园小径能让阅读一个句子的体验从毫不费力变成筋疲力尽地两步一回头。知识的诅咒向作者藏起了花园小径,因此作者必须花些力气去发现和根除它们。
大多数花园小径只存在于印刷文本之中。在口语中,句子的韵律(音调、节奏和停顿)消除了听者转错弯的可能性,
一是向读者提示句子的韵律,使得书面语更加接近口语。二是向读者提示把句子分成短语的主要分界线,从而消除建“树”过程中的歧义。
保留表明句法结构的词语
放回这些小词给了读者一些呼吸空间,因为这些词可以给他们正确的引导,这样他们就可以集中精力理解那些表达内容的词语是什么意思,而不需要同时费力弄清看到的是哪类短语。
面对模棱两可的词语时,读者喜欢那个更常见的词义。
除去分支末端的词语后,一棵光秃秃的句法树仍会在记忆中逗留数秒钟,在这段时间内,它可以成为读者解读下个短语的模板
从整体而言,浪漫主义可以归结为一句话:以美学标准替代实用标准。蚯蚓有用,但不美;老虎很美,但没用。达尔文(并非浪漫主义者)赞美蚯蚓;布莱克赞美老虎。
把无关(但相互吸引)的短语分开
把一个短语移近它属于的词语,远离它不属于的词语,有一个指导原则是:只有英语句法规则允许短语移动时才能这样做。
人们学习的方式是把新信息整合进既有的知识网络。他们并不喜欢这样:一个事实突然之间被丢过来,他们必须将其悬浮在短时记忆里,直到过些时候他们找到一个相关的背景将其镶嵌进去。先主题再评论、先已知再未知,这样的排序是构建连贯性的主要元素,也带来一句接一句行云流水的感觉,而不是把读者耍弄得团团转。
如何安排词语顺序
英语句法要求先主语后宾语。人类记忆要求先轻后重。人类的理解力要求先主题再评论、先已知再未知。
现在我们看到了被动语态带来的另一个主要好处:它允许行动者晚于被动者被提到。
这就是为什么表达宾语性质的关系从句时,很多优秀文章用被动语态,而难以理解的文章却喜欢用主动语态。
作者的目标是用短语树将思维网编码为词语串。有抱负的文字工匠会不断培养这种认识。这将帮助他们消除写作中的错误、难以解读的句子和引起歧义的段落。
第5章 连贯之弧
如何确保读者抓住主题,领会论点,紧跟出场的事物,明白一个观点如何引出另一观点。
本章讲的是写作中可能出现的另一问题。即使每一个句子都简洁、晓畅、达意,把它们连在一起却让人感觉支离、松散、焦点模糊。一言以蔽之:不连贯。
写作中最常见的纰漏之一就是不连贯
问题出在连贯性上: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这句接那句。再怎么修补句法也无济于事。我们需要上下文,引领读者理解为什么作者觉得需要做出此刻的论断。
当一个句子与另一个相连,读者需要发现其中的关联。他急切地想找出它们的连贯性,以至于当这种连贯性不存在时,也要臆造一个。
适用于句子的风格准则,如建立有序的树形结构、将已知信息置于新信息之前,同样适用于更大的段落。但我们也会看到,连贯性的表达需要用到不同于树形结构的新工具,我们的隐喻也必须相应扩展。
如何组织写作材料
要想写出一段结构井然有序的文字,作者必须把他希望表达的内容整理成干净利落的层级关系。
作者面临的挑战是确定一个方案,将这些文本中的各个单位排序,把变幻莫测的材料变成稳稳当当的树。
何况不管你用了多少标题或是标记,最好的办法仍是在整个文本中铺就一条直观的路径:一个将各单元串成自然顺序的结构,让读者能预期他们接下来会读到什么。
我的读者是对大脑感兴趣,而不是对医生和教授研究大脑的历史感兴趣。
真实存在的只是段落的分界:一个视觉化的标记,使得读者可以暂停、喘口气、吸收他所读的内容,然后重新在页面上找到他要读的位置。
尽早点明主题和论点
连贯性的起点是作者和读者都对主题有清晰认识。主题相当于广阔知识网络中的一个小区域,所有句子都聚焦于此。显而易见,作者应当开门见山地将其主题传递给读者
对作者来说这是一个明确的原则:为了理解文章,读者必须要知晓主题。如同报纸编辑们说的:不要掩埋导语。
阐明主题是必需的,因为即使是最清晰的语言,可能也只触及了一个故事的几个高潮而已。读者必须自行填补背景——在字里行间寻找,将散落的点连起来,如果找不到适用的场景时,他会感到困惑不解。
当作者围绕某个话题喋喋不休时,读者有必要知道作者是想要解释它、传递关于它的有趣事实、提出一个关于它的论点,还是将它作为一个重要规律的例子。换句话说,作者必须既要围绕某事来谈论(主题),又要说出一些什么(论点)。
威廉姆斯建议作者这样构建每一节:先提出“议题”(即主题),随后是“讨论”,在议题的最后陈述论点。
用相同主语形成主题链
当读者继续将一篇文章读下去时,下一个挑战是:记住贯穿该文章的观点,领悟前后观点之间的逻辑关系。
主题是连接即将出现的句子与读者知识之网的基本生命线。
首句的主题,即主语,也是整个专栏的主题:“大蓝鹭生活在……”试一试用我篡改过的版本来开头:“加拿大是多数苍鹭生活的地方。”这将使读者失去平衡,因为在这个时候,没有任何理由去思考关于加拿大的事情。
对于读者而言,比起关注一串被动的事物和呆板的动作,紧盯一个推动情节发展的主人公,会更容易跟上叙事的节奏。
而且奥康纳经常将时间修饰语放在句首:“当寒冷天气来临时”“当鱼被冻住的时候”“在冬天”“当这些地方被冻起来时”。这种前置避免了一串相似句子带来的单调感觉,尽管苍鹭仍是每个句子语法上的主语。
把有关苍鹭的句子连接起来的弧和有关寒冷天气的句子连接起来的弧,是威廉姆斯所说的“主题链”的两个例子:它们使得读者从一个句子读到下一个句子时将注意力集中在同一主题。
有序地称呼反复出现的事物
有序地称呼反复出现的事物
许多写作风格专家反对那种当多次提到同一事物必须要用不同名字的强迫症。
用词不应随意变化,因为人们一般假定,如果某人使用两个不同的词,就是指代两个不同事物。如我们很快将会看到的那样,当作者在比较或对比两件事情时,绝不应当改变用词。但是当一个物体接二连三出现,重复它的名字听起来千篇一律,或者让人误以为描写的场景中出现了新对象,那么用词就应当改变。
僵尸名词在语言中占有一席之地。问题是,那些中了知识的诅咒的作者在首次提到时就使用它们,这当然不对。作者一直在思考这个事,因此不觉得新鲜,可以随便用个名词来概括。他们忘了,读者是第一次遇到这个事件,需要亲眼看到事情的发生经过。
有逻辑地联系前后陈述
除了连贯地串起句子主题和有序地称呼反复出现的事物,还有第三种跨越连串句子的连贯之弧,那就是一个陈述与另一个陈述之间的逻辑关系。
观念之间的联系原则似乎只有三种,即相似性、时空接近性以及因果关系。
在相似性关系中,一个句子提出的观点在内容上与之前句子重复。最明显的两种关系是相似和对比。
相似与对比将两个大多数方面相似但至少一方面有差异的陈述联系起来。它们将读者的注意力要么吸引到相似性上,要么吸引到差异性上。传达这些关系甚至不需要使用连接词:作者只需运用平行的句法来写,仅仅在那些表明差异的词上有所变化。
平行的句法只是将单一变量规则运用到写作之中:如果你希望读者领会某个变量,那么需要单独改变那个变量的表达,并使语言的其他部分保持不变。
相似和对比并不是仅有的两种相似性关系。详细阐述是指某一事件先以概括的方式、再以具体的方式来描述。另外还有四种关系,根据作者希望首先提到哪个事件,可被整齐地划分为两对。第一对是举例(先进行概括,随后举一两个例子)和概括(先举一两个例子,随后进行概括)。第二对是例外,分为概括在前和例外在前。
休谟的关系家族中第二种关系是接近性关系:这是一种先后顺序,通常用于两个事件之间的某种联系。
如果注意力的焦点一直在较晚发生的事件上,而现在作者必须介绍一个较早发生的事件,那么先叙述已知事实、后叙述新信息,比按时间先后叙述更有必要。
另一种主要的连贯性关系无法很好地融入休谟的三分法之中,那便是归因:某人相信某人或某事。归因通常用一些连接词表示,比如“according to”(“根据”)和“staTED that”(“这样来说”)。
当其中的联系对读者来说显而易见时,作者并不需要使用连接词。这是很重要的选择。太多连接词,看起来就好像作者在那些显而易见的意思上啰唆个没完,或者对读者摆出一副以恩人自居的态度,又或者给文章带来一种卖弄学问的感觉
更具挑战性的是,连接词的最佳数量取决于读者的专业水平。
为了弄清连贯性关系恰当的明确程度,作者需要努力思考读者的知识水平,给部分读者看草稿,看看他们是否能够正确理解
在学习困难和学习优秀的学生之间,最显著的区分因素就是熟练运用连贯性连接用语的技能。
如果你尝试修改一篇不连贯的文章,发现不论将“因此”“此外”和“然而”等词放在哪里,都没办法将其整合起来,这可能就标志着背后的论证并不连贯。
战争的历史几乎和人类的历史一样悠久,并且直抵人类心灵中一些最神秘的地方,在那里,自我终结理性,傲慢支配一切,情绪至高无上,本能就是国王。
影响连贯性的其他三个因素(这里显然都没有):明确且看似可信的否定、比例均衡的感觉,以及主旨的连贯性。
谨慎地运用否定
但从心理学上讲,否定陈述与肯定陈述有根本的不同。
每一次否定,都需要付出心理上的努力,当某个句子包含太多否定词时,可能让读者感到手足无措。
被否定的陈述要看起来可信
否定句在以下情况中会变得容易理解:读者脑海中已有或可以快速创建这个否定句的肯定版本,然后只需在这个肯定句上贴一个“虚假”的标签便可以了。但是捏造一个你原本就很难相信的句子(比如“鲱是一种哺乳动物”),然后再加以否定,这就要做两次而非一次认知上的苦力活。
如果作者需要否认一个读者本来不相信的事情,那么他就必须先在心理舞台上将其树为一个看似可信的观念,然后将其推倒。或者用一种更积极的方法,当作者准备否认一个不为人熟知的陈述时,他应该分两步来揭示这一否定意思。
- 你可能想……
- 但是,并非如此。
基根也没有正确处理否定的另一特征:否定要避免歧义。这需要明确两件事:范围和焦点
当一个否定元素有宽泛的范围(也就是说,它应用于整个从句),虽然它在字面意思上并不含混,却可能模糊得令人发狂。
保持比例均衡的感觉
写作的一条重要原则是:作者阐述一个观点的用语量,与这个观点在整个论证中的重要性不能相差太远。
负责任的作者必须处理相反的论证和论据,但是如果有足够多的反面材料值得讨论,那么它们理应获得一个单独的章节,专门用来讨论相反立场。
连贯地呈现主旨
作者展开主题后,会引入大量概念来解释、丰富或评论这个主题。这些概念以几个主旨为核心,这些主旨会在讨论中反复出现。为了保持文章的连贯性,作者必须用连贯的方式提及每个主旨,或直接解释它们之间的关系,以此让读者跟得上这些主旨。
作者应该连贯地提及每个主旨,让读者能把主旨一个个辨认出来。
每个主旨的讨论具有连贯性,不光是因为存在于一串连续的段落中,也是因为米勒使用了一套明显相关的词语。
连贯的文章是经过精心构思的:一个层层嵌套的、秩序井然的树形结构,多个连贯之弧交织其中,串起主题、论点、行动者和主旨,用联系前后陈述的连接词凝聚在一起。就像其他精心设计的物品一样,它并非出于偶然,而是源于起草蓝图、留意细节、整体保持和谐与均衡的感觉。
第6章 明辨对错
你也许认为我在说推特上的年轻人,或者使用脸书的大一新生。但我心里想的其实是患了语言纯正癖的作者,他们也以这些称呼为人所知:顽固分子、书呆子、讨厌鬼、假内行、势利眼、挑剔者、因循守旧的人、语言警察、用法奶妈、语法纳粹,以及纠错大军。
本章的目的是让你自己推理,找出方法避免语法、用词和标点当中的主要错误。
语法
第二种叫作假想式条件结构,意思是“一种假想的可能性”。它指的是一个违反现有事实的、不大可能发生的、不切实际的或虚幻的世界,作者认为这不可能是真的,但其中的含义值得探索。
第二条原则是,时态后移并不是强制性的,这意味着不遵守时态呼应规则、让引述内容保持现在时态,不见得总是错的。
写作中真正重要的规则
我们把语言学家安·凡墨(Ann Farmer)的智慧话语记在心上吧:“不要证明自己对,而要弄清什么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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